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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 刑-102上訴1764
- 1. 【裁判字號】102,上訴,1764 【裁判日期】1020815 【裁判案由】妨害電腦使用 【裁判全文】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2年度上訴字第1764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蔡芳宜 王伯漢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等妨害電腦使用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中華民國102年5月29日第一審判決（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案號：臺 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101年度偵字第20394號），提起上訴，本 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蔡芳宜、王伯漢2 人分別參加財政部臺 北市國稅局於民國101 年間舉辦之「國稅民安、幸福台灣」 網路遊戲活動，該活動為台北市民登入成為國稅局網路會員 後，均可登入該局網路連線至活動網址（ntatfun.com ）參 加活動，依照完成遊戲速度排名取前3 名，可獲得主辦單位 贈送之獎品。詎被告蔡芳宜於101 年7 月15日夜間，透過臺 北市○○區○○街000 號住處電腦執行外甥邱晟傑自網路下 載之「變速精靈」電腦程式，再以個人名義登入國稅局網頁 參與「國稅民安、幸福台灣」網路遊戲活動，以該程式干擾 國稅局電腦對於遊戲完成時間之判斷，產生以1.82秒成績完 成遊戲取得第一名之結果；被告王伯漢亦於同日夜間，透過 臺北市○○區○○路00巷00號1 樓住處之電腦使用自網路下 載之「按鍵精靈」電腦程式，紀錄「國稅民安、幸福台灣」 網路遊戲問題及答案滑鼠之游標位置，並藉由該程式判斷答 案，再以渠子王泓叡及個人名義登入國稅局網頁參與遊戲， 分別以2.17秒、2.23秒之成績完成遊戲，取得第2 、3 名之 成績，影響網路遊戲比賽之公平性，致生損害於公眾及主辦 單位。因認被告蔡芳宜、王伯漢均涉犯刑法第360 條、第36 1 條之干擾公務機關電腦罪嫌。 二、證據能力部分 按刑事訴訟法基於證據裁判主義及嚴格證明法則，明定得以 作為認定犯罪事實存否之依據者，以有證據能力之證據為限 。而「傳聞排除法則」中所謂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 無證據能力，係針對證據目的在於證明犯罪事實爭點（issu Page 1 of 7
- 2. e on fact）之證據資格而言，若證據之目的僅係作為「彈 劾證據憑信性或證明力」之用（issue on credibility）， 旨在減損待證事實之成立或質疑被告或證人陳述之憑信性者 ，其目的並非直接作為證明犯罪事實成立存否之證據，則無 傳聞排除法則之適用，此即英美法概念所稱「彈劾證據」（ impeachment evidence），日本刑事訴訟法第328 條亦已就 此項「彈劾證據」予以明文規定，基於刑事訴訟發現真實及 公平正義之功能，於我國刑事訴訟上亦應有其適用。故於審 判期日證人所為陳述與審判外之陳述相異時，仍可提出該證 人先前所為自我矛盾之陳述，用來減低其在審判時證言之證 明力，此種作為彈劾證據使用之傳聞證據，因非用於認定犯 罪事實之基礎，不受傳聞法則之拘束。因此，被告以外之人 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雖不得以之直接作為證明犯罪 事實存否之證據，但非不得以之作為彈劾證據，用來爭執或 減損被告、證人或鑑定人陳述之證明力，最高法院98年度臺 上字第2079號、第2896號、第4029號判決參照。本件判決以 下所引有關上揭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及書面陳述， 均非直接證明犯罪事實存否之證據，依前開判決意旨，皆不 受證據能力規定及傳聞法則之限制，合先敘明。 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 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 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茍積極之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 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 利之證據。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 ，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 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 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 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事實審法院復已就其 心證上理由予以闡述，敘明其如何無從為有罪之確信，因而 為無罪之判決，尚不得任意指為違法。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 第1項 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 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 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 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 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 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30年上字第816 號、76年台上字 第4986號、92年台上字第128 號等判例意旨足資參照。 四、檢察官認被告蔡芳宜、王伯漢涉犯干擾公務電腦罪嫌，係以 Page 2 of 7
- 3. ：被告蔡芳宜、王伯漢之供述、證人邱晟傑之證述、臺北市 國稅局「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活動辦法影本、「 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畫面截圖影本、「國稅民安 ，幸福臺灣」第一階段結果影本、則越多媒體公司高俊煒電 子郵件影本等證據執為論據。訊據被告蔡芳宜、王伯漢固均 坦承有以上開電腦程式完成「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 戲，然均堅決否認有何上開干擾公務機關電腦之犯行，被告 蔡芳宜辯稱：「伊雖有使用變速精靈程式加速完成『國稅民 安，幸福臺灣』之遊戲時間，然該變速精靈程式係下載至自 己的電腦裡，只會改變自己電腦對於時間函數的判斷，加速 自家電腦速度的軟體，並不會對其他電腦主機產生影響，自 不生干擾或入侵國稅局電腦之情形。」等語；被告王伯漢則 辯稱：「伊是使用按鍵精靈程式，僅對自己的電腦作用，並 無網路功能，無法入侵或干擾其他電腦。」等語。經查： (一)按無故以電腦程式或其他電磁方式干擾他人電腦或其相關設 備，致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構成刑法第360 條之干擾電 腦或其相關設備罪；對於公務機關之電腦或其相關設備犯前 之罪者，加重其刑至2 分之1 ，刑法第361 條亦有明文。其 立法理由係鑑於電腦及網路已成為人類生活之重要工具，分 散是阻擊攻擊（DDOS）或封包洪流（Ping Flood）等行為已 成為駭客最常用以癱瘓網路之攻擊手法，實有必要以刑法保 護電腦系統及相關設備之正常運作，故增訂刑法第360 條。 由於政府機關之電腦系統被入侵後，往往造成國家機密或個 人資料外洩甚至可能影響民眾生命或身體之安全，因此有加 重處罰之必要，故增訂第361 條。基此，刑法第361 條所欲 規範者，係指即行為人無故以電腦程式入侵或干擾公務機關 電腦或其相關設備，始成立該罪。 (二)被告蔡芳宜確下載變速精靈程式於家用電腦內，以該程式加 速完成「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時間，並獲取該網 路遊戲第一階段第1 名之成績，而被告王伯漢亦有以家用電 腦下載按鍵精靈程式，以該程式完成「國稅民安，幸福臺灣 」網路遊戲，並獲取該網路遊戲第一階段第三名之成績等情 ，分據被告蔡芳宜、王伯漢於警詢、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 時坦承不諱（見偵卷第4 頁反面、11、42、43頁，101 年度 簡字第3278號卷第15頁，原審卷第112 號卷第45頁，本院10 2 年7 月25日審判筆錄），復有「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 路遊戲第一階段結果影本附卷可憑（見偵卷第6 、7 頁）。 而依證人高俊煒於原審審理時結證稱：「我是則越多媒體事 業有限公司職員，101 年6 月間公司有受臺北市國稅局委託 Page 3 of 7
- 4. 辦理『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競賽，競賽方式係在 網路上回答問題，勾選正確答案，以最後完成遊戲速度最快 者，為第1 名，公司後來接獲國稅局通知，認為得獎人完成 遊戲速度顯非正常，我認為被告2 人應該是用程式去修改遊 戲完成的速度，但這種軟體不會影響公司的伺服器及電腦之 功能。」等語（見原審卷第45至46頁背面）。另證人邱晟傑 警詢時證稱：「我下載之變速精靈程式，是讓自己的電腦效 能變慢，時間秒數進行較慢，『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 遊戲計算的秒數是以玩家電腦的秒數為主，所以實際5 秒， 我的電腦才顯示1 秒。」等語（見偵卷第16、17頁）。再參 以變速精靈程式係電腦加速軟體，而按鍵精靈程式係用來自 動執行一系列鍵盤滑鼠動作，此有上開程式介紹網頁2 紙在 卷可佐（見101 年度簡字第3278號卷第18至20頁），足見被 告2 人使用之變速精靈或按鍵精靈程式均僅對自身使用的電 腦產生反應，對於上開「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之 伺服器及電腦主機不會產生影響，自不生干擾國稅局電腦或 網站之情形。是被告2 人所為，顯與刑法第361 條規範之構 成要件有間，自不能以該罪相繩。 (三)又證人邱晟傑於警詢、偵查中之證言（見偵卷第16、17、43 頁），僅能證明其有下載變速精靈予被告蔡芳宜使用，尚不 能證明被告蔡芳宜有何違法侵入或干擾公務機關電腦之之行 為。另卷附之臺北市國稅局「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 戲活動辦法影本、「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網路遊戲畫面截 圖影本、「國稅民安，幸福臺灣」第一階段結果影本1 份等 文書，僅係說明該「國稅民安，幸福臺灣」遊戲之活動辦法 、遊戲畫面及遊戲紀錄結果，均與被告二人是否構成本件犯 罪無涉。另則越多媒體公司高俊煒電子郵件影本（見偵卷第 31 至33 頁），其內容僅係則越多媒體人員高俊煒向國稅局 說明要如何防止參加遊戲者以非正常方式獲取高分紀錄，其 內容並無提到任何伺服器或電腦主機有遭到他人以程式干擾 或侵入之情形，自亦不能作為認定被告2 人有罪之證據。 (四)至原審蒞庭檢察官於原審審理時固請求就被告2 人是否構成 詐欺取財未遂罪部分一併審酌（見原審卷第38頁、第49頁反 面、第50頁）等語。然按法院不得就未經起訴之犯罪審判， 而有罪之判決，得就起訴之犯罪事實，變更檢察官所引應適 用之法條者，應以起訴之事實為限，刑事訴訟法第268 條、 第300 條分別定有明文。而所謂得就起訴之犯罪事實，變更 檢察官所引應適用之法條，係指法院在事實同一之範圍內， 不變更起訴之犯罪事實，始得自由認定事實，適用法律而言 Page 4 of 7
- 5. （最高法院86年度台非字第343 號判決要旨參照）。本件檢 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所載之犯罪事實並未敘及被告2 人 有何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犯意及公務機關如何陷於錯 誤等詐欺取財未遂事實，且檢察官業於證據並所犯法條欄第 三項說明被告2 人以電腦程式加速完成遊戲速度，主觀上難 認有何為自己不法所有之意圖，與詐欺罪之構成要件不符， 惟因與已起訴部分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而不另為 不起訴處分（見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101 年度偵字第20 394 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第2 、3 頁），故尚難認此部分 業經檢察官起訴，依上開判決要旨，自非屬本院審理範圍， 併予說明。 五、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尚不足以認定被告蔡芳宜、 王伯漢有何以電腦程式干擾公務機關電腦之犯行，依現有事 證，尚無法使本院形成被告蔡芳宜、王伯漢確有上開犯行之 有罪心證。此外，本院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證明被告2人 涉有檢察官所指之干擾公務機關電腦犯行，自不能證明被告 2人犯罪。 六、原審同此認定，諭知被告蔡芳宜、王伯漢均無罪，核無不合 。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被告2 人均以真實姓名資料參與 國稅局之有獎徵答比賽，且參與次數均達10數次，實難認被 告2 人僅係為測試主辦單位是否公平而有此作為，堪認其等 應有藉此方式詐取獎品之意圖。又依證人高俊煒於原審之證 述，堪認被告2 人嗣後未前往領獎，應係因擔心現場測試未 過所致，非謂該2 人自始均無詐欺之不法所有意圖。況被告 王伯漢於審理終結前亦為有認罪之表示，本案縱認原審認起 訴事實應非構成妨害電腦使用罪，原審亦應本於同一基礎事 實變更法條論以詐欺未遂罪。再觀諸起訴書意旨除指出被告 2 人利用電腦程式變更遊戲時間之不實方式參與國稅局之有 獎徵答比賽，並取得前3 名而具得獎資格，致生損害於主辦 單位等具備詐欺客觀要件之事實，復經原審蒞庭檢察官於原 審102 年4 月11日補充理由書及同年5 月10日審理時敘明本 件被告2 人亦涉詐欺未遂罪嫌（見原審卷第38頁），本案起 訴範圍自非原審所認僅有妨害電腦使用部分，實應包含妨害 電腦使用罪具裁判上一罪關係之詐欺取財未遂罪，原審就詐 欺部分漏未裁判，明顯有違審判不可分原則，請將原判決撤 銷，另為適當之判決。」等為由，指摘原判決不當。然查： 本件承製國稅局網路遊戲之則越多媒體，設計該網路遊戲10 道題目，預估極限速度應為10秒左右，有卷附該公司致函台 北市國稅局之說明可知，且前6 名秒數統計，除被告2 人外 Page 5 of 7
- 6. ，其餘4 至6 名參賽者之秒數，亦有多筆遠快於10秒之極限 ，且上開函文內容亦提及開放參賽期間，普遍存在參賽者以 不正方法取得異常快速之參賽秒數之現象，而觀諸卷附之參 賽規則，亦明定以不正方法取得獲獎資格者，主辦單位有權 取消，是被告2 人以電腦程式加速完成遊戲速度，縱取得前 3 名之成績，亦難獲主辦單位贈獎，事先應知之甚詳，其等 為驗證電腦程式之效用而參與比賽，亦不違情，難認主觀上 有何為自己不法所有之意圖，與詐欺罪之構成要件不符。是 本件檢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所載之犯罪事實既未敘及被 告2 人有何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之詐欺犯意及公務機關如何 陷於錯誤等詐欺取財未遂事實，且檢察官業於證據並所犯法 條欄第三項說明被告2 人以電腦程式加速完成遊戲速度，主 觀上難認有何為自己不法所有之意圖，與詐欺罪之構成要件 不符，惟因與已起訴部分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而不 另為不起訴處分，難認此部分業經檢察官起訴，本院不得就 此部分予以審理，檢察官此部分上訴主張顯不可採。從而， 原審已詳敘其證據方法與待證事實之關係，及何以認定不能 證明被告蔡芳宜、王伯漢有檢察官所指之干擾公務機關電腦 犯行之理由，而本院對於卷內訴訟資料，復已逐一剖析，參 互審酌，仍無從獲得被告蔡芳宜、王伯漢有干擾公務機關電 腦犯行之有罪心證，業如上述。既不能證明被告2 人涉有上 揭干擾公務機關電腦犯行，自難率以該罪相繩，檢察官未提 新事證，猶執前詞上訴，尚難採信。是檢察官之上訴為無理 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繆卓然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8 月 15 日 刑事第十七庭 審判長法 官 王炳梁 法 官 周明鴻 法 官 黃雅芬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 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 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 被告不得上訴。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 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Page 6 of 7
- 7.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之規定， 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鄭雅云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8 月 15 日 Page 7 of 7